声名,是一把双刃剑。它带来了无数的求医者,也带来了无尽的麻烦。
“安和堂”的门槛几乎被踏破。我不得不立下新的规矩:每日只看十人,只医奇症、重症,
寻常病痛,概不接待。即便如此,门口的长队依旧从街头排到了巷尾。更让我头疼的,
是来自各方的“关注”。市卫生部门派人前来调查,想弄清我“非法行医”的状况。
但他们查遍了我的诊疗记录,发现我开出的,无非是些最平和的食疗方子,
连一味猛药都没有。我的主要治疗手段是针灸和推拿,这在法规上属于“中医保健”,
他们根本抓不到任何把柄。各大医院的专家学者,纷纷前来“拜访”,名为交流,实为探究。
他们想用最先进的仪器,分析我的针法,解构我的医理。我一概以“祖传之秘,
概不外传”为由,婉言谢绝。媒体记者更是像苍蝇一样,整日盘旋在周围,
试图挖出我这个“神秘神医”的过往。我将一一保护得很好,每天亲自接送,
绝不让她暴露在任何镜头之下。但这种被无数双眼睛窥探的生活,让我感到了久违的烦躁。
这天深夜,我处理完最后一个病人,疲惫地回到后院。一一还没有睡,她给我端来一杯温水,
像个小大人一样,用她的小手,学着我的样子,在我太阳穴上轻轻按揉。“阿爹,你累了。
”她轻声说。我心中一暖,握住她的小手,笑道:“不累。只要看到我们家一一,
阿爹就浑身是劲了。”她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问:“阿爹,我们为什么要救那么多人?
他们好吵,让你都不能好好陪我写作业了。”孩子的话,总是最直接,也最纯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