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现在,她的“儿子”,带着和我儿子一模一样的胎记,出现在我面前。
我的恨意,在这一刻被巨大的荒谬和恐惧所淹没。
我侧过身,声音干哑。
“进来。”
画室里一片狼藉,颜料和画具散落一地。
这十年,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。
顾未年很安静,安静得不像个孩子。
他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小书包,局促地站在门口,不敢再往里走一步。
“坐。”我指了指唯一干净的沙发。
他小步挪过去,坐下,双手紧紧抓着书包带。
我压下心头的狂躁,死死盯着他耳后的那颗红痣。
太像了。
不,是一模一样。
连位置都分毫不差。
“你妈妈……江映雪,她是怎么死的?”我点燃一支烟,却发现手抖得厉害。
顾未年看着我,眼神有些茫然,似乎在努力理解我的问题。
他反应很慢,过了好几秒才小声说:“妈妈……睡着了。”
“警察叔叔说,妈妈开车的时候,睡着了。”
车祸。
我深吸一口烟,辛辣的烟雾呛得我咳嗽起来。
顾未年被我的咳嗽声吓了一跳,身体缩了缩。
那副惊弓之鸟的样子,让我心头莫名一刺。
“小子,你几岁了?”
他又想了一会儿,“九岁……快十岁了。”
时间对上了。
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几乎无法呼吸。
“你爸爸呢?他为什么不来接你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