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怀胎五月时,肚子已经像***个月那般大了。
太医们看不出毛病,只猜测是怀了双胎。
公主大喜,驸马回来时,她连忙扑了上去,想赶快将这个好消息与爱人分享。
却不想驸马捏住了鼻子,皱眉道:“什么味?”
众人寻了一圈,才发现那股腥膻的味道正是从公主身上传来的。
公主大惊失色,让自己在水中泡了半日,又加了不少玫瑰花汁子熏香。
出浴后,她裹着里衣含情脉脉地爬上床,驸马却直接吐了出来。
太医又被召回来,只说女子有孕各不相同,有的不断呕吐,有的四肢肿大。
可像公主这样浑身恶臭的,他们还是第一次见。
驸马表面说着不在意,可临睡时又说府衙有事,急匆匆地出了门。
公主气得杀了几个宫人,可还是压不住身上的臭味。
不仅如此,她的皮肤上突然起了许多红色的疹子,一抓就往下掉白屑。
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也在一夜之间松弛下去,看着竟比生过几胎的农妇还要苍老些。
公主最引以为傲的除了曾为皇上和亲外就只剩这张美艳的脸。
可如今,她的身子和四肢都迅速干瘪下去,只有肚子大得吓人。
她受不了,只能又求太医将孩子打掉一个,再这样下去,孩子会把母体的营养全吸干的。
可太医没有通天的本事,公主摔了无数铜镜,在房内痛哭。
就连她身边的大宫女也不敢贸然上前,正不知该如何时,阿娘敲响了公主的房门:“公主,可以用膳了。”
她手中的肉汤颜色比从前更深了些,看上去像是割了新鲜血肉做成的。
公主欲呕,可那汤的味道又飘出来,几个宫女都闻得入了神。
她不再挣扎,乖顺地任由阿娘将汤一勺一勺喂入她的口中。
奇迹发生了。
喝了两日的汤,公主的容貌竟又恢复了八分。
她摸着自己的脸,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阿娘:“你往里面加了什么?”
阿娘目光躲闪,公主却难得温柔起来,拉住她的手温声道:“本宫不怪你,若你能让本宫顺利生下儿子,一等宫女的位置就是你的。”阿娘闻言干脆地跪下了,小声说:“奴婢听说人血可以入药,就往汤里加了自己的血。”身旁的大宫女刚喊了放肆,就被公主拦下。
她的眼睛像鹰一样凝在阿娘身上,半晌说:“你倒是个伶俐的。”
阿娘被提为一等宫女,同时掌管小厨房上下。
每日做完汤,公主身边的大宫女都要亲眼看着阿娘往汤里割血。
阿娘一日一日消瘦下去,公主容貌却更胜从前,身上的腥臭也逐渐消失。
公主身体彻底好起来这日,才察觉驸马已经许久未回府了。
从前她还有些自卑,如今瞧着铜镜中那张凤仪万千的脸,她再也等不及,亲自去寻驸马。
驸马却不在府衙,同僚见公主来者不善,还是悄悄为她指了一条路。
公主沿着那条小路走过去,看着两旁盛开的桃花,心情大好。
“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春日桃花,和亲前驸马就向我保证过,若有天我能回来,他一定为我种满两条街的桃花。”她难得露出这样纯真的表情,手中紧紧攥着她与驸马的定情玉佩,很是怀念。
阿娘低头跟在后面,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一个讽刺的笑。
桃花的尽头是一间雅致的小院,上面的匾额是驸马的手笔,公主看湿了眼眶:“马上就是我们初见之日,我竟不知他为我准备了这样大的礼。”
她抬脚刚要进去,却听里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。
公主抬起头,只见一名年轻女子头上插着桃花在院中放风筝。
她天真烂漫,猛一看竟有些像公主年轻时的样子。
一名男子从屋内走出来为她披上一件外衣,语气很是无奈:“天未转暖,你也不怕着凉。”
阿娘低呼一声,那人正是多日未见的驸马。
公主手中的玉佩掉在地上,瞬间摔得四分五裂。
驸马闻声转头,正与公主对上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