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美术学院最穷的学生,毕业画展上,我的画无人问津。闭馆前,
一幅画突然被贴上了“已售”标签,标价三百万。拿下银奖的同学酸溜溜地说:“哟,
搭上了圈里那位神秘的李总?听说他最喜欢你这种清纯大学生了。”展厅门口,
一辆劳斯莱斯停下,助理恭敬地拉开车门。“**,您哥哥说,
怕您第一天卖不出去会哭鼻子,让我随便买一幅。”1.毕业画展是美院学生最重要的舞台。
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旧T恤,站在展厅的角落。我的画《枯荷》,
被挂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。画上是一片冬日的残荷,衰败,萧瑟,透着一股不合时宜的倔强。
它和我一样,与这灯火辉煌的展厅格格不入。展厅中央,是温雨晴的画《盛放》。
牡丹雍容华贵,色彩绚烂夺目,刚刚拿下了本次画展的银奖。温雨晴穿着一身高定礼服,
被众人簇拥着,像一朵真正盛放的牡丹。我的男友陆哲,就站在她身边。
他穿着我省吃俭用两个月为他买的西装,手里却提着温雨晴的**款手包。他看见了我,
眼神飘忽了一下,随即转向温雨晴,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。我的心沉了下去。几个小时过去,
来看画的人来了又走,我的《枯荷》前,始终空无一人。温雨晴挽着陆哲的胳膊,
施施然地朝我走来。她那张漂亮的脸上,挂着恰到好处的惋惜。“念念,别难过,
你的画风太小众了,市场不接受也正常。”她的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。
“不是所有努力都有回报的,尤其是在艺术这条路上,天赋和家世,缺一不可。”她说完,
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我脚上那双快要开胶的帆布鞋。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轻笑。我没有看她,
目光落在陆哲身上。他终于肯正眼看我了,但眼神里满是责备和不耐。“念念,
温雨晴也是为你好。你看看你的画,太阴郁了,谁会买一幅枯萎的荷花挂在家里?多不吉利。
”“你应该多学学温雨晴,画点阳光的东西。”我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阳光的东西?我一个月生活费八百块,每天馒头配咸菜,要去***他所谓的阳光?
温雨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,她亲昵地拍了拍陆哲的手臂。“阿哲,你别这么说念念,
她已经很努力了。”她转向我,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同情。“念念,没关系的,
毕业后我让我爸给你在我们家公司安排个文员的工作,至少饿不死。
”2.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,充满了同情和鄙夷。一个长相油腻的中年男人,
是某个画廊的老板,他捏着下巴,对我评头论足。“小姑娘,画画是讲究意境,
但首先得让人看得懂,看得舒服。你这个,太晦气了。”另一个人附和道:“是啊,
太个人化,没有商业价值。艺术不能当饭吃啊。”陆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他似乎觉得,
和我站在一起,是一种耻辱。他拉着温雨晴,急于和我撇清关系。“念念,你就是太固执了。
我早就劝过你,画点花鸟鱼虫,画点山水风景,都比这个强。
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气。“你这样,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?
我怎么带你出去见朋友?”温雨晴假惺惺地出来打圆场。“阿哲,好了,念念有自己的追求。
”她嘴上这么说,眼神却像在看一个笑话。她忽然提高了音量,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。
“哎呀,念念,你这画框是不是自己做的?这木头都开裂了。”“还有你这画布,
是处理过最多次的练习布吧?颜料都挂不住,灰蒙蒙的。”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画上,
语气夸张。“用这种材料,怎么可能画出好作品呢?这是对艺术的不尊重,
也是对买家的不负责任啊。”“就算有人想买,看到这廉价的画框和画布,也会被劝退的。
”一石激起千层浪。“原来是练习布,怪不得颜色那么暗沉。”“太不专业了,
毕业展怎么能用这种东西。”“穷不是理由,态度问题。”议论声像潮水般将我淹没。
我看着陆哲,他已经完全站到了温雨晴那边,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的画,
仿佛在看一件垃圾。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了。四年的感情,在他看来,
还不如温雨晴身上的一件礼服,不如她那幅金玉其外的《盛放》。
3.就在我即将窒息的时候,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令人难堪的局面。“请问,姜念**是哪位?
”展厅的负责人,一位五十多岁的策展人,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。他手里拿着一个标签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,最后落在了我身上。策展人有些不解,
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《枯荷》,又看了看我。“姜**,你的这幅《枯荷》,
被一位先生买下了。”他话音刚落,就把那个红色的“已售”标签,贴在了我的画框上。
标签下面,是一行醒目的数字。“售价:叁佰万。”整个展厅瞬间安静下来,落针可闻。
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那个标签,仿佛要把它看穿。三百万?
买一幅最角落的、用练习布画的、主题晦气的《枯荷》?温雨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
随即又涨红。她拿下银奖的《盛放》,标价也才五十万,至今无人问津。
而我这幅被她贬得一文不值的画,卖了三百万。这简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
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。她的表情扭曲了一瞬,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假笑。“哟,念念,
真人不露相啊。”她的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。“这么快就搭上了圈里那位神秘的李总?
听说他都六十多了,最喜欢你这种清纯又倔强的女大学生了。”她的话里充满了恶毒的暗示。
“三百万,买的不是画,是人吧?啧啧,这价格可真不低。”陆哲的脸色比她还难看。
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、嫉妒,最后化为浓浓的鄙夷和愤怒。“姜念,
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!”他指着我,手都在发抖。“为了钱,你什么都肯做?
你对得起我吗?对得起我们四年的感情吗?”“我们完了!我陆哲,
绝对不会跟一个出卖自己的女人在一起!”他当着所有人的面,对我喊出了分手。然后,
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和高尚,转身握住温雨晴的手。“晴晴,我们走。
我真为自己曾经跟这种人在一起感到恶心。”4.展厅的玻璃门外,
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滑到路边。车身线条流畅,在夜色中泛着幽暗的光,
像一头蛰伏的猛兽。一个穿着黑色西装、戴着白手套的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,绕到后座,
恭敬地拉开了车门。展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。
正要离开的陆哲和温雨晴也停住脚步,疑惑地回头。玻璃门外,一辆黑色的车无声滑到路边,
车身漆黑,在夜色里像一块融化的墨。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,绕到后方,
恭敬地拉开车门。展厅所有人的呼吸都好像停了一拍。车里走出来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。
他径直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,走到策展人面前,低声说了几句。策展人连连点头,
然后抬手指向我。那个男人便朝我走来。他约莫三十岁,西装剪裁利落,
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。他在我面前站定,微微躬身。“姜**。”他的声音平静,
却让整个空间的嘈杂瞬间归零。温雨晴的手指掐进了陆哲的胳膊里。男人并未理会旁人,
只看着我。“**,您哥哥说,怕您第一天卖不出画会哭鼻子,让我随便来买一幅。”**?
哥哥?哭鼻子?信息量太大,所有人的大脑都宕机了。温雨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。
陆哲的表情更是精彩,像打翻了的调色盘。死寂。长久的死寂之后,
是温雨晴一声尖锐的爆笑。“哈哈哈哈!姜念,你疯了吧!”她笑得花枝乱颤,
眼泪都快出来了。“为了挽回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,你居然租了辆劳斯莱斯,
还雇了个演员来演戏?”她指着那个西装男人,满脸的不屑。“你一个月生活费八百块,
租这车一小时的钱你付得起吗?还哥哥?你哪来的哥哥?”陆哲也回过神来,他看着我,
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嘲弄。“念念,别演了,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。
”“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?你家什么情况,我还不清楚?一个领着低保的妈,
一个常年卧床的爸,你哪来的有钱哥哥?”他环视四周,对着众***声说。
“大家别被她骗了!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!为了虚荣心,什么都做得出来!
”人群中开始响起附和的议论声。“原来是演的啊,我就说嘛。”“啧啧,现在的女孩子,
虚荣心太强了。”我始终没有说话。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,像在看两只上蹿下跳的猴子。
我看着陆哲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。他说的没错,我的养父母,确实是这个情况。但这,
并不能证明什么。5.西装男人,也就是我哥的特助,姓陈。陈助理对于眼前的闹剧,
连眉毛都没动一下。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陆哲,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。“这位先生,
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。”他的语气很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陆哲被他看得有些发毛,但依旧嘴硬。“我乱说?我跟她谈了四年恋爱!她家里几口人,
几亩地,我一清二楚!你一个演员,装什么大尾巴狼!”温雨晴也帮腔道:“就是!
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啊!别以为开个豪车就能吓唬人,谁知道是不是租的!
”陈助理似乎被他们逗笑了。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,拨了一个号码,开了免提。
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,一个清越又带着几分慵懒的男声传了出来。“阿陈,接到念念了?
”这个声音,我再熟悉不过。我的眼眶一热。陈助理恭敬地回答:“先生,接到**了。
不过,这里似乎有些小麻烦。”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了一声。“哦?有人欺负我们家念念了?
”陈助理的目光扫过温雨晴和陆哲,淡淡道:“两位,似乎对**的家庭情况有些误解。
”电话那头的声音沉了下去,“把电话给念念。”陈助理将手机递给我。我深吸一口气,
接过电话。“哥。”我的声音有些沙哑。“念念,别哭。”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温柔下来,
“告诉哥,谁欺负你了?”我还没开口,温雨晴就尖叫起来。“还在演!姜念,
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!你找的这个托儿还挺专业的嘛!”陆哲也一脸嫌恶:“够了,姜念!
别再让我恶心了!”电话那头的我哥沉默了片刻。随即,他用一种极冷的语气说:“阿陈,
把免提音量开到最大。”陈助理照做了。下一秒,我哥的声音响彻整个展厅,清晰,冰冷,
带着滔天的怒意。“陆哲是吧?温雨晴?我记住你们了。敢欺负我江辰的妹妹,你们的胆子,
比天还大。”江辰。当这个名字被说出来时,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温雨晴和陆哲的脸色,瞬间变得惨白。6.江辰这个名字,在云城的上流圈子里,无人不知。
**的唯一继承人,行事乖张,手段狠辣,是圈子里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活阎王。
更重要的是,他出了名的护短,尤其宝贝他那个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面的亲妹妹。
传闻几年前,有个不开眼的富二代在酒会上说了几句他妹妹的闲话,第二天,
那个富二代的家族企业就宣告破产,人也从云城彻底消失了。温雨晴家虽然有点小钱,
但在江氏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,连蝼蚁都算不上。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,嘴唇哆嗦着,
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陆哲更是双腿一软,差点跪在地上。他死死地盯着我,
眼神里满是恐惧和不敢置信。“你……你是江辰的妹妹?不可能……这绝对不可能!
”我冷冷地看着他。“为什么不可能?因为我穷?因为我一个月只有八百块生活费?
”我哥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里传来,“那是我跟念念打的赌。她说她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