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？”
王兰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。
不只是她，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他们预想过我会下跪求饶，会痛哭流涕，会死皮赖脸地抱着许柔不放手。
但他们谁也没想到，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。
“我说，离就离。”
我重复了一遍，声音不大，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。
“现在就去民政局，我奉陪。”
许柔的脸“刷”地一下，血色全无。
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，嘴唇颤抖着。
“江帆，你……你说的是真的？”
我看着她，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。
“不然呢？留下来，继续给你表哥下跪吗？”
“许柔，是你先放弃的。”
“我没有！我只是……”
她想解释，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
“行啊！有骨气！”
李军第一个反应过来，拍着手叫好。
“废物就是废物，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！离！赶紧离！”
他生怕我反悔。
只要我跟许柔离了婚，许柔就能嫁个有钱人，那他这个当表哥的，自然也能沾光。
王兰也回过神来，脸上露出鄙夷的冷笑。
“跟我玩欲擒故纵？江帆，你还嫩了点！”
“你以为你这么说，我就会让你留下来？做梦！”
“许柔，带上户口本，现在就跟他去民常局！我亲自在门口监督！”
她生怕夜长梦多。
看着他们这副丑陋的嘴脸，我只觉得可笑。
一群井底之蛙，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。
他们以为把我赶出许家，是他们赢了。
他们不知道，从我收到那条短信开始，输赢的规则，就已经由我来定了。
我没再多说一句废话。
转身就往房间走。
“等我五分钟，我去拿身份证。”
许柔想跟上来，被王兰一把拽住。
“你给我站住！有什么好说的！这种男人，多看一眼都晦气！”
我关上房门，隔绝了外面的嘈杂。
这个我和许柔住了三年的房间，狭小，昏暗。
我所有的东西，只有一个背包。
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。
我拉开背包，从最底层摸出一个黑色的，样式古朴的手机。
这不是我平时用的那个。
这是一个特制的卫星电话，全球只有少数几个人拥有。
我按下了唯一的快捷拨号键。
电话几乎是瞬间就接通了。
对面传来一个苍老而恭敬的声音。
“少爷。”
“福伯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。
“考验结束了。”
“是的，少爷。恭喜您，正式成为江家第三代继承人。”
福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。
“从现在开始，您将拥有江家在全球所有产业的最高支配权。包括……”
“这些我都知道。”
我打断了他。
“我现在，有三件事需要你马上去办。”
“少爷请吩咐。”
“第一，我要海城‘天顶集团’的全部资料，以及他们董事长**的所有黑料。十分钟内，发到我邮箱。”
天顶集团，就是大姨夫，李军他爸所在的公司。
一家不大不小的房地产公司，也是他们家最大的依仗。
“第二，我要许家，也就是我岳母家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的全部信息。我要知道，这栋楼的开发商是谁，物业公司是哪家。”
“第三，”
我顿了顿，眼神变得冰冷。
“动用江家的力量，给我查一个人，李军。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，所有干过的违法乱纪的事情，哪怕是闯红灯，我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。”
电话那头的福伯沉默了片刻。
“少爷，您……在许家受委屈了？”
“这些事，你不用管。”
我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“按我说的去做，越快越好。”
“是，少爷。我马上去办。半个小时内，所有资料都会整理好，发给您。”
福伯没有再多问一句。
这就是江家的效率。
我挂断电话，把卫星电话重新放回背包最深处。
然后，我拿出我自己的身份证。
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廉价恤，头发有些凌乱的自己。
我笑了笑。
江帆。
从今天起，这个名字，将不再是窝囊和废物的代名词。
它将是整个海城，所有人的梦魇。
我拉开房门，走了出去。
客厅里，许柔正在低声哭泣。
王兰和王芬在一旁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地“安慰”她。
“哭什么哭！离开这种废物，是你的福气！”
“就是，小柔你放心，大姨保证给你找个比他好一百倍的！”
李军则是一脸不耐烦地催促。
“磨磨蹭蹭的干什么？赶紧走啊！民政局五点半就下班了！”
看到我出来，所有声音都停了。
所有人都看着我。
我没理会他们，径直走到许柔面前。
“户口本呢？”
许柔抬起头，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和乞求。
“江帆，我们……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？”
我看着她，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路，是你选的。”
王兰直接把户口本甩到我脸上。
“拿去！赶紧滚！”
我弯腰，捡起地上的户口本。
拍了拍上面的灰尘。
然后，转身，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。
“江帆！”
许柔在我身后喊了一声。
我停下脚步，但没有回头。
“这三年，你……你恨我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