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许家当了三年上门女婿,活得不如一条狗。
丈母娘骂我是窝囊废,大姨一家更是把我当成免费的佣人使唤。
表哥泡妞的钱,都敢伸手问我要。
他们都以为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,能娶到许柔,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。
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是在等一个日子。一个长达三年的考验结束的日子。
丈母娘六十大寿那天,他们为了逼我拿出全部积蓄给表告买车,再一次把我踩在脚下。
他们不知道,就在那一刻,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一条来自京都顶级豪门的短信,只有八个字:
“少爷,考验结束,欢迎回家。”
他们更不知道,这场寿宴,会成为他们这辈子最盛大的一场噩梦。
而我,就是他们的噩梦本身。
“江帆,你还愣着干什么?眼瞎了?”
“没看到你大姨夫的茶杯空了吗?滚过去倒茶!”
丈母娘王兰的声音又尖又细。
像一把生锈的锥子,扎进我的耳朵里。
我正蹲在地上,用抹布擦着地板上的油渍。
一个熊孩子刚刚打翻了一盘红烧肉。
油腻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。
今天,是丈母娘王兰的六十大寿。
家里所谓的亲戚,来了个满坑满谷。
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磕着瓜子,高谈阔论。
而我,就是那个负责端茶倒水、扫地擦桌的佣人。
不,佣人还有工资。
我没有。
我只是许家的上门女婿。
一个在他们眼里,一无是处,全靠老婆许柔养活的废物。
我没说话,把抹布扔进水桶里。
起身,拿起茶壶,走到大姨夫面前。
他甚至没看我一眼,只是把茶杯往前推了推。
眼睛还盯着电视上播放的财经新闻。
“小李啊,听说你最近又升职了?年薪得有五十万了吧?”
大姨王芬的声音里,全是炫耀。
她口中的小李,是她的女婿,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当部门经理。
那个叫小李的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,一脸的矜持。
“嗨,大姨,还行吧,主要是公司看重。”
“今年项目干得好,老板说年底的奖金,少不了这个数。”
他伸出五根手指。
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吸气声和奉承声。
“五十万的奖金?天呐!”
“小李真是年轻有为啊!”
王兰的脸上笑开了花,好像那五十万是给她的一样。
“哎哟,还是我们家王芬有福气,找了这么个好女婿。”
“哪像我们家这个……”
她的眼神刀子一样刮过来,落在我身上。
“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点心,一分钱挣不来,就知道吃白饭。”
我倒水的动作顿了一下。
滚烫的茶水,有几滴溅到了我的手背上。
很烫。
但我没感觉。
因为比这更烫的,是心里的火。
三年来,这样的话,我听了没有一万遍,也有八千遍。
早就麻木了。
“妈!”
一个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。
是许柔,我的妻子。
她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,脸上带着一丝恳求。
“今天你生日,说这些干什么。”
许柔是这个家里,唯一还会把我当人看的人。
也是我留在这里,忍受这一切的唯一理由。
王兰瞪了她一眼。
“我说的有错吗?你看他那副死人样子!我过大寿,他连个像样的礼物都买不起!”
“就早上提溜来那两瓶破酒,超市打折的吧?加起来有一百块钱吗?”
“我这张老脸,都被他给丢尽了!”
我提着的那两瓶酒,是托人从酒庄专门定制的。
每一瓶的价格,是六位数。
当然,我没说。
说了他们也不会信。
他们只会觉得我在吹牛,然后用更难听的话来羞辱我。
“哎呀,姐,你也别生气了。”
大姨王芬装模作样地劝着,眼里的幸灾乐禍藏都藏不住。
“谁让小柔当初瞎了眼呢。不过话说回来,江帆啊,”
她话锋一转,看向我。
“你跟我家李军,那可是没法比啊。”
李军是她的儿子,我的大表哥。
一个二十七岁,没正经工作,整天游手好闲的混子。
此刻,他正瘫在沙发里,一边玩手机,一边把瓜子壳吐得满地都是。
就是我刚刚擦干净的那片地方。
“我们家李军,最近看上了一辆宝马三系,办下来得四十多万呢。”
王芬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腿,满脸骄傲。
“这不,首付还差个十万块。我寻思着,江帆,你和小柔结婚也三年了,多少也该有点积蓄吧?”
“你看,能不能先拿十万出来,给你表哥应应急?”
我差点被她这番话给气笑了。
这就是他们今天的真正目的。
我看着王芬那张涂着厚厚粉底的脸。
“大姨,我们没钱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淡。
“没钱?”
王芬的嗓门立刻拔高了八度。
“怎么可能没钱!许柔一个月工资一万多,你呢?就算你去工地上搬砖,一个月也能挣个几千块吧?”
“三年下来,存个十万块很难吗?”
“你就是不想借!你这个白眼狼!忘恩负y的东西!要不是我们许家收留你,你现在还在大街上要饭呢!”
“就是!”
李军把手机一扔,站了起来。
他比我高半个头,一脸的横肉。
走到我面前,用手指着我的鼻子。
“江帆,我告诉你,今天这十万块,你拿也得拿,不拿也得拿!”
“我妈说得对,你吃的住的都是我姨妈家的,让你出点钱怎么了?”
“**还是不是个男人?”
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。
看笑话的,鄙夷的,幸灾乐祸的。
许柔冲过来,把我护在身后。
“表哥,你们别这样!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钱!”
“我们的钱,都存了定期,取不出来。”
她的声音在发抖。
“取不出来?”
李军冷笑一声。
“那就去银行把定期给退了!今天,我非要拿到这笔钱不可!”
“江帆,我再问你一遍,这钱,你给不给?”
我看着他那张嚣张的脸。
看着沙发上那一群冷漠的“亲戚”。
看着一脸为难,却不敢大声反驳自己母亲的丈母娘王兰。
我心里那根绷了三年的弦,好像在这一刻,快要断了。
我慢慢地,把手里的茶壶,放在了桌子上。
发出一声轻响。
然后,我抬起头,直视着李军的眼睛。
“如果我说,不给呢?”